誅心魔使剛才出言挑釁,為的就是確認一下雙魔使的功法在這裡是否能派上用場,而雙魔使冷言反駁,似乎對功法很有信心。
原本三人是興緻勃勃而來,想著只要到了地頭,花上三五日時間搜尋也不是什麼問題,畢竟即使獒古教的人來了,對他們所能產生的威脅也很小。
然而,萬萬沒想到這裡卻有惡犬擋道。
如今擺在三人面前的只有兩個方法:其一,那就是轉身離開,另尋其路搜尋,畢竟這無底淵很長很大,搜索的空間也很足。BiQuKu
但是,相比起他們的尋找,雙魔使的搜尋功法顯然更有效,畢竟即使在這裡受到些影響,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啊。
因此,如果這樣搜尋,那他們靠的運氣,而這邊靠的則是能力。
運氣和能力之拼,究竟誰勝誰負卻是難料的。
其二,當然就是直接對赤目魔使三人下手!
畢竟,大家都是朝著靈血器來的,遲早有一爭。
看這誅心魔使二人眼中閃過的殺機,囚鬼魔使心裡也有了數,他笑道:「看來這次咱們要比比運氣了。」
說話間,他的腳朝前移動了小半步。
只是小半步的移動,他眼神陡地一跳,察覺到了什麼東西。
對面,赤目魔使笑眯眯的說道:「囚鬼兄運氣向來好,這次指不定又能搶先一步呢。」
「那就借你吉言了。」
囚鬼魔使大笑一聲,突而轉而朝後離開。
他這一走,誅心魔使二人都皺了下眉頭,但卻也跟著動了,不一會兒,三人沒入叢林中不見了蹤跡。
赤目魔使的臉色沉了下來,說道:「沒想到於瀑派出的人居然有兩個,還恰好被烏風嶺的人逮到了。」
「雖然巧合了點,不過烏風嶺最近確實把手伸得很長,那於瀑的手下都受了傷,時間緊迫之下挑些捷徑走倒也不意外,只是,事情棘手了點呢。」
鬼嫗魔使說道。
「老雙,你還需要多長時間?」
這時,赤目魔使扭頭問道。
「這裡的限制比我想象中要難些,要探索到整個區域只怕要三五日功夫,不過,於瀑他們沒可能在無底淵的盡頭,所以,我看一兩天應該差不多了。」
雙魔使沉聲說道。
赤目魔使沒再說話,只是眼神警惕的盯著前方叢林,他們得到血書和地圖之後,也是興沖沖趕了過來,不想如今突然有烏風嶺的人趕來插足,事情變得有些懸乎起來了。
半會兒后,他沉聲說道:「一兩天的時間,變數太大了。」
「確實,有些令人不安呢。」
鬼嫗魔使點了點頭。
一兩天的時間裡,什麼事情都可能生。
「那要怎麼辦?莫不成要放棄搜索,就這般追上去?你們也知道,我這功法一起就不能夠移動,否則前功盡棄,又得重頭來。」
雙魔使說道。
「這事情著實令人頭疼,總之,先等等吧。」
赤目魔使沉聲說道。
周遭安靜了下來,沒有人再說話,只是內心的不安卻如同噩夢般驅散不去。
另一邊,囚鬼魔使三人離開了叢林,越走越遠,直到停在了一處溪流前。
墨綠色的溪流湍湍而過,一塊塊光滑的岩石長滿了青苔,感覺到有生物接近,這些岩石上突然裂開一條條縫隙,露出密密麻麻的眼睛。
感受到來人的氣息,又都迅的閉合起來。
「囚鬼兄,剛才為何就走了?我們三人若是動突襲戰的話,可以雷霆般的打擊到赤目魔使二人,而且在雙魔使出手之前佔據有利地位。」
黑甲魔使不解道。
誅心魔使也似乎滿腹疑惑,盯著囚鬼魔使。
但見囚鬼魔使說道:「天羅八相劍。」
「天羅八相劍?」
黑甲魔使二人都吃了一驚,同時眼中閃過濃濃的貪婪。
在諸多靈血器中,天羅八相劍是一種被稱為異數的存在,大多數的靈血器都是天器為核,沾染了仙魔血液而成之物,但天羅八相劍卻是在戰鬥中被摧毀,然後又硬生生靠著仙魔之血為核重新鑄造而成的,就這一點,它便有資格越大多數的靈血器。
「剛才我原本想動手,但是踏腳半步,卻現地下有所異動,感知延伸下去,便現了天羅八相劍。此劍的威力你們也該清楚,它是依靠著劍器主人的血液揮力量的,主人灌入的血液量越多,釋放出的殺傷力也越大,是爆性極強的大殺器。而其陣法『血殺四方』那更是不得了的存在,可以說,我們剛才如果貿然動進攻,三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,而在中招的同時,他們若然動突襲,我們討不到半點好處。」
囚鬼魔使解釋道。
「沒想到天羅八相劍居然會落到他們手裡,是赤目魔使所得?」
誅心魔使沉聲問道。
「有可能,但也可能似乎鬼嫗,眼下都說不定,畢竟,他們自從成為魔使之後一直潛伏不出,最近才冒出頭來,又沒經過什麼戰事,不清楚手中的靈血器究竟是何物。不過,只這一把天羅八相劍便讓人不安啊。」
囚鬼魔使說道。
「那現在該如何是好?莫非就這麼跑去找人,單憑運氣?」
黑甲魔使沉聲說道。
「當然不能這樣,而且眼下這情況不見得說他們就佔了上風。」
囚鬼魔使說道。
「囚鬼兄有主意了?」
誅心魔使望過來。
囚鬼魔使便道:「那雙魔使雖然功法得已施展,但是必定受到限制,也就是說想要將感知覆蓋於整個無底淵,是需要很長時間的,那麼,我們在這個時間內的活動便足以讓他們不安了。如此,只要我們做出讓他們確認我們找到了於瀑,他們必定會趕過來奪寶!」
「此計引蛇出洞,真是妙策。」
黑甲魔使直贊道。
這時,誅心魔使一咧嘴道:「原來如此,那隻要我施展秘術,便可將他們給誘過來。他們有天羅八相劍,卻不知道咱們也有各自的壓箱貨呢。」
「沒錯,那赤目老兒為人謹慎,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埋下靈血器以防萬一,那麼咱們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,讓他們也踩踩咱們的陷阱!」
囚鬼魔使笑道。
[免費手機版m.] 一旁,鬼嫗魔使仍坐在四角鹿背上,半閉著眼,一動不動的。
後方,雙魔使單膝跪地,觸地的右掌散發出的波紋沿著地面一圈圈的擴散開來。
沒人說話,但這更讓人煎熬,以至於短短半日功夫,赤目魔使已經睜了幾次眼,雖然每次睜眼后都閉了回去。
這一次,他睜開眼后,卻沒有立刻閉上,低聲說道:「怎麼都覺得內心不安呢,他們居然真的去找人了?」
「囚鬼老兒我也曾見過幾面,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物,他即知你把天羅八相劍埋於地下,自然知難而退了。」
鬼嫗魔使接話道。
「正因為他老謀深算,才不可能這般退去。對他們而言,搜索能力遠不及雙老弟,要憑運氣來找人那幾率太低了,倒還不如朝我們下手,勝負雖不明朗,但也有五五之數啊。」
赤目魔使說道。
「你這般一說,倒還真有些不對勁。莫非,他們有什麼辦法能夠搜尋到人?」
鬼嫗魔使揣測道。
「自烏風嶺浮出水面,他們三人所獲得的靈血器都未曾露面過,有無獲得什麼邪門功法也沒人知曉,因此,不得不防,但是,眼下又走不開,真是兩難的抉擇啊。」
赤目魔使嘆了口氣。
就在這時,突然間雙魔使眼中閃過一道精光,脫口而出道:「找到了!」
「當真?」
赤目魔使直是大喜。
「錯不了!就在北面三十里地,如此強的魂魄只可能是於瀑他們。」
雙魔使說道。
「有沒有可能是囚鬼老兒他們?」
鬼嫗魔使則警惕的問道。
「絕對不是,我這『影髓功』可以洞悉人之血肉魂魄,所搜尋到的三人,絕非是囚鬼老兒三人。」
雙魔使搖了搖頭。
「確實,即使他們能夠轉化氣息,但自身的魂魄卻是不可能改掉的。囚鬼老兒他們走的是南面,倒恰恰錯了方向。」
赤目魔使點了點頭,他很清楚雙魔使這功法的奧妙所在。
即使肉身有何改變,氣息如何不同,但魂魄卻是如一之物。
「只有三個人活著?他們狀態如何?」
鬼嫗魔使立刻問道。
「氣息虛弱,看起來是受了重傷。」
雙魔使站了起來。
「好,看來運氣還鬥不過能耐,咱們走吧,免得夜長夢多。」
赤目魔使笑了笑,抬手間,將地下的天羅八相劍吸入手中。
三人化作虹光,竄入林間不見。
林影婆娑,藏著無數殺機,只是對於修為高到天頂的魔使們而言,卻如入無人之境。
沒花多少時間,三人便抵達了三十里地外。
這裡是一處山坳地帶,地勢不高,兩山之間的谷地烏草連連,受到驚嚇的一條巨蟒竄入不遠處的河中不見了蹤跡。
這裡一眼就能看個明白,而在遠的地方,則是一片石柱林,比起這裡而言,那裡是再和似乎不過的隱匿之地了。
「就在這裡。」
雙魔使卻道。
「還真是不容易注意的地方。」
赤目魔使左右看了看,然後提劍猛地一揮。
「喀嚓——」
虛空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斬斷般,裂紋迅速的波及開去,在山坳一角半透明的光罩迅速的顯露出來。
待到光罩破碎之時,便見在那裡有著一塊大石頭,三個陰氣騰騰的老者靠在上面,血染衣衫,面色枯朽,顯然受了不輕的傷。
而這三人,正是獒古教的三大魔使。
見到人來了,於瀑費力的睜了睜眼,看著三人,卻沒有說話。
「於老哥,三十年前你我有一面之緣,可還記得?」
赤目魔使笑著,似乎他很習慣和人這般親切的打招呼。
於瀑沒回答,嘴唇有些乾裂,似乎說話都有些費勁。
見到人了,雙魔使臉上也露出了笑意:「看來影魔使他們的偷襲還真是凌厲,三位都大傷元氣啊。」
「只是不知道影魔使他們是否還活著?」
鬼嫗魔使警惕的說道。
「於瀑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,即使偷襲,又豈能讓對方佔了半點好處,我看他們三個即使沒死也是重傷,只怕不知道藏在哪裡呢?」
赤目魔使笑著,又問道,「不知道老弟我猜得對不對?」
於瀑略張了下嘴,似乎又沒了力氣,眼神立刻黯淡下去,到最後竟然閉上了眼。
「真是可悲啊,堂堂魔使最後落得這下場,看來他也似乎認命了。」
雙魔使笑了起來,臉上俊俏的面容突然間一變,化作一個粗莽大漢的面孔,笑聲也陡地從輕柔變得粗豪起來。
然後,他扭頭望著赤目魔使道:「赤目老哥,東西還是你去取吧。」
「好。」
赤目魔使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