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,滴落下來。
那一隻斷臂的手中,散發著白色光華,正是《神隕經》。
張若塵抓住那一隻斷臂,取回《神隕經》,拋給了寒雪,隨後,就又向血靈王攻擊了過去。
「血靈王,你體內的半聖之光,已經被我全部吸走。失去半聖之光的守護,今日,就是你的死期。」張若塵道。
血靈王手腕的位置,不斷湧出鮮血,那一張臉相當猙獰,冷聲道:「若非那一張圖卷的鎮壓,使我力量大減,你怎麼可能傷了我?」
剛才,張若塵之所以能夠斬斷血靈王的手臂,不僅僅只是空間挪移的玄妙。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,血靈王的確是被乾坤神木圖鎮壓得元氣大傷。
如若不然,區區一個天極境武者,就算再如何逆天,也不可能傷得到魚龍第六變的強者。
就在這時,他們兩人的大戰,終於驚動了武市驛館中的雷景。
「何方邪祟,竟敢到武市驛館作亂?」
雷景的雙目睜開,長嘯一聲,從驛館中的一座院落中飛出,打出一道爪印,擊在虛空之中。
「啪!」
空無一物的虛空,受到雷景的攻擊,立即浮現出一層血紅色的陣法光罩。
在光罩的頂部,懸浮著一枚拳頭大小的血珠。
從下方,向血珠看去,可以清晰看到,一縷縷銘紋浮現在血珠的表面,竟是一枚陣法珠。
正是因為血靈王將那一枚陣法株定在張若塵居住的院落的上空,所以,武市驛館中的強者,才沒有發現裡面的戰鬥波動。
雷景也是因為修為強大,所以,才第一個察覺。
「嘩!」
雷景只是揮手一擊,就將那一層血紅色的光罩撕裂,沖了進去,落到張若塵的身旁。
就在雷景衝出來的前一刻,血靈王就已經飛出武市驛館,身形一閃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雷景追了出去,不過,並沒有追上血靈王,很快就返了回來,有些疑惑:「竟然是天魔嶺的那一頭吸血邪靈的氣息,她怎麼會追到東域聖城?」
「估計是跟在我們的後面,一直追蹤到此地。」張若塵道。
雷景看見張若塵的臉色蒼白,嘴角掛著一道血絲,立即走了過去,抓住張若塵的手腕,查探他的傷勢。
「你體內的血管,斷裂了大半,全靠龍珠的聖龍之力在硬撐著。你若是再不療傷,恐怕會影響今後的武道修鍊。」
雷景的眼神一瞪,呵斥了一句:「還不快立即療傷,若是留下無法治癒的暗傷,將你的終身遺憾。」
先前,張若塵只是一心想著必須將血靈王留下,幫助寒雪奪回《神隕經》,所以,就算受了嚴重的內傷,依舊在努力堅持。
直到血靈王逃走,張若塵才發現自己真的傷得很重。
立即服下一枚療傷丹藥,張若塵盤膝坐下,運轉《九天明帝經》第四層的功法。
青虛真氣,在經脈中快速轉動,從氣海中流出,經過四肢五臟,形成一個流經全身的大周天。
凡是真氣流經的部位,斷掉的血管,自動重新續接。
與此同時,氣海中的半聖之光,也化為一縷縷光絲細線,跟隨青虛真氣,進入全身三十六條經脈。
隨著血管續接,少部分的半聖之光融入血液,大部分的半聖之光則被張若塵的武魂吸收。
血靈王只是融合了三分之一的半聖之光,剩下的三分之二,全部都被張若塵吸收進氣海,化為一團刺目的光球,懸浮在氣海的正中央。
當初,張若塵只是煉化了百分之一的半聖之光,就使武魂強度,達到堪比魚龍第四變的修士的級別。
由此可見,三分之二的半聖之光,蘊含的能量是何等龐大。
若是完全煉化,張若塵的武魂強度,絕對能夠達到堪比魚龍第九變修士的級別。
花費整整一天一夜,張若塵的傷勢才穩定下來。
他體內的主要血管,幾乎全部續接,傷勢恢復了四成。
只要三天之內,不與人交手,傷勢就能完全恢復。
雷景一直守在旁邊,提防血靈王去而復返。
見到張若塵站起身,他才鬆了一口氣,關心的問道:「張若塵,沒有大礙吧?」
張若塵笑著搖了搖頭,道:「多謝師尊關心,我有龍珠護體,就算再嚴重的傷勢,也能熬過去。」
雷景的眼神冰冷,沉聲道:「那一隻吸血邪靈,肯定是想要奪取你的龍珠,所以,才會從天魔嶺一直追到東域聖城。若是下次你再遇到她,千萬要小心。」
雷景並不知道血靈王要殺張若塵的真正原因,只以為血靈王是來搶奪龍珠。
張若塵並不想在此事上面做太多的解釋,順著雷景的意思,說道:「想要奪取龍珠的人,又豈止是血靈王?」
雷景點了點頭,道:「沒錯,你在朝聖天梯施展出神龍變,就已經暴露了龍珠的秘密,根本無法繼續掩飾下去,今後,恐怕會有更多強者趕來對付你。」
「在第七城區,有諸多半聖和聖者坐鎮,還是相對安全。一旦走出第七城區,或者是走出東域聖城,那才是真正的危險。」
血靈王敢在第七城區的武市驛館對張若塵出手,肯定是提前做了嚴密的布置。
這一次,她沒能得手,今後,她將再也沒有機會。
第七城區,既有聖院,又有皇家學宮,還有各大聖者門閥開設的武館,不知聚集了多少強者。
對於邪道武者來說,第七城區,就是禁地,一旦踏入,就肯定會被擊殺。
即便是胥聖門閥,再如何將張若塵恨得咬牙切齒,也不敢在第七城區下手。
「師尊,我很清楚現在的局勢,暫時,我會待在東域聖城,衝擊天極境中極位,努力提升實力。只有境界突破,我才會考慮前往墟界戰場。」張若塵道。
「如此也好。」
雷景道:「我最近也在突破的關鍵時期,恐怕會閉關一段時間,沒有太多精力幫你。」
張若塵並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雷景的幫助,反而露出喜色,道:「莫非師尊就要開闢出沖靈聖脈,突破到魚龍第八變?」
魚龍境修士,一共要在體內開闢出五條聖脈,沖靈聖脈就是最後一條。
開闢出沖靈聖脈,修士就能將五條聖脈打通,形成一個全身大循環,修為將會達到一個嶄新的層次。
雷景輕輕的點了點頭,嘆道:「魚龍境的每一變都是一個台階,跨過一個台階,就離半聖近一步。其實,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,只是,來到東域聖城購買了一些珍貴的靈藥和丹藥,準備嘗試衝擊一次。」
「嘿嘿!還得多虧你,傳給我《血神經》,要不然,我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達到魚龍第七變的巔峰。」
張若塵想了想,道:「我可以助師尊一臂之力。」
說完,張若塵取出一塊巨大的黑水琉璃晶,大概重達十二斤,遞給了雷景。
(飛天魚的微信公眾號:feitianyu5) 「師父,你說什麼呢?怎麼連你也……」
靈羽沒想到,師父竟會和自己提這件事。
她原以為,那些話不過是風行烈和自己諢說的。
沒想到這個瘋子不光和她說,竟然也和自己的師父說了。甚至有可能,在和她說之前就已經先和師父說了。
「瘋子!真是個瘋子!」靈羽憤憤地暗罵了一句。
「丫頭,你不該這樣想。他也是為了你的名節著想。你們孤男寡女在一間屋子裡待了一個晚上,難保有人說閑話。他能率先替你想到這一層,也是難得。」雲中子的評價聽上去很中肯。
可靈羽卻知道不是這麼回事。
「師父,我不想嫁給他,也不用他對我負責。」她直接了當地表了態。
「你們本來就有婚約,不是嗎?」雲中子嘆了口氣,說。
「師父!你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他了吧?」靈羽一聽這話頓時緊張起來。
「在你眼裡師父已經老糊塗到這種地步了?」雲中子見她這麼緊張,也從中品出了些端倪。
「當、當然不是了。」靈羽自知失言,連忙搖了搖頭。
「你要是不願意,沒有人能逼你。既然你醒了,為師現在就帶你回去。」雲中子也不想深究這裡面的事兒,只淡淡說了一句:「命里有時終須有。凡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。」
「師父,我和他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。我很感謝他願意娶我。可我現在算是什麼呢?一個寂寂無名的平頭百姓罷了。他是當朝的世子,就算他願意,他在家裡呢?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。」靈羽清醒極了。
「走吧,你姚師兄他們已經回來了。」雲中子點了點頭,並沒有反駁徒弟的話。
「他們回來了?」靈羽一聽這話,頓時來的精神。
「你還能走嗎?」雲中子伸手扶她。
「不太好走。腳下還是沒力。」靈羽看著師父,老實答道。
「不礙事。為師抱你出去。」說罷便將她一把橫抱起來,道:「丫頭抓緊了,你師弟套了車,在外頭等我們。」
「嗯。」靈羽聞言,伸手環上師父的脖頸,安心地靠了上去。
都說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。
在她眼中,師父和父親是一樣的。只有在師父的懷裡,她才覺得安全。
出門的過程很順利,風行烈並沒有挽留,只是派人一路護送,一直將他們送到了鋪子里去。
回去的路上,靈羽坐在馬車裡,一言不發。
她一直默默回想著早上,風行烈將胳膊撐在枕頭上,對著她笑時的情景。
那一幕,叫她臉紅心跳,神思混亂。即使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,她還是覺得臉上燙的厲害。明明努力叫自己不要想,卻還是止不住不停的回想起來。
「我大概是瘋了。」只要一想起風行烈那一抹壞壞的笑,她就覺得心口沒出息的跳得厲害。
馬車走的不徐不急,風吹來的時候,掀起了車簾。
她的眼神不自覺的隨之飄出窗外,結果剛好看見他騎著高頭大馬,身姿挺拔的走在自己的側前方。
從馬車上這個角度望過去,剛好能瞧見他的側顏。
不可否認,這個男人的身型實在矯健英氣。五官的輪廓也……
「當初我怎麼會覺得他長得不好看呢?」有一瞬間,靈羽也想起了自己小時候「怒罵」風行烈的事。
一想到這件事,她臉上頓時又騰起一片紅雲。
雲中子坐在她身旁,瞧著自己這徒弟紅一陣白一陣的,一臉的少女心事,並沒有點破。
反而閉上了眼睛,免得姑娘家不自在。
他們就這樣坐了一路的車。到鋪子門口的時候,風行烈先一步下馬,上來扶她,動作溫柔極了。
可是她卻沒有接受,反而要自己師弟去扶,弄的場面多少有些尷尬。
「風將軍不好意思,劣徒不懂事,給你添了不少麻煩。」好在雲中子替他打了圓場,說了不少場面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