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的判斷的,霍凌雲一向是很自信的。
眾人一邊興緻盎然的調侃方曉的石頭,一邊焦急的等待侍者的結果。在他們想來,侍者應該是去去就回,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。
結果侍者去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,人們也覺得奇怪了,要是這石頭不值錢,七寶閣不至於看這麼久,難道這破石頭所有人都看走眼了?
霍凌雲也不搖扇子了,眉頭微微皺起。
王子君偷偷的拉著方曉的衣服問:「老弟,你那破石頭到底是什麼寶貝啊?」
方曉攤手說,「我也不知道,在山洞裡撿的。」
「……」王子君很無語,他剛剛提起來的一絲信心又被打散了,這貨還真是隨便撿一塊石頭當寶貝就拿來七寶閣賣啊!
要是被七寶閣的人知道了,怕是要被永久拉黑了!
很久之後,侍者才匆匆趕來,臉色有些凝重,來到方曉的身前,躬身非常恭敬的道:「尊貴的客人,很抱歉讓您久等了,我們掌柜的有請!」
七寶閣的掌柜有請!
瞬間,所有人都傻眼了,霍凌雲手裡的扇子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。 朱厚煒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桌面,眾商知道永王在思考如何幹掉趙星州,倒也不敢出聲打攪。
現在朱厚煒覺得自己話說的貌似有那麼一點點大,幹掉文選司的趙瀚海和大同參將趙星河對於他而言不存在什麼難度,實際上幹掉這兩人,趙星州就等於是被拔掉了利齒還打斷了四肢的老虎,除了等死就再無他路可走,這兩人完蛋,甚至都不需要朱厚煒親自出手,來自官場的力量和生意場上的對手都必定會落井下石,最後將趙家吞的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半點。
朱厚煒需要考慮的是幹掉趙星州,如果從倒台的趙家當中分得最豐厚的一杯羹,而是給別人做嫁衣。
但是李東陽和張永……
李東陽無需多說,此乃正臣、名臣,扳倒劉謹還大明朗朗乾坤的幕後黑手,朱厚煒根本沒有絲毫對其出手的道理,至於說趙瀚海是其門生,那算個屁,到李東陽這樣的位置,他門生多了去了,估計他自己都未必能記得清楚。
而且朱厚煒如果沒記錯的話,如今李東陽已經是多病纏身,應該就是今年便會致仕,回家頤養天年幾年後死了。
問題是張永,張永如今是司禮監掌印太監,還掌管東廠,名副其實的內相,深得朱厚照的信任,也是劉謹死了以後最受其中的大宦官。
沒辦法,人家和劉謹一樣伺候朱厚照從小到大,對於朱厚照來說就是最重要的玩伴,動他就等於是打朱厚照的臉。
這和當初滿朝請誅劉謹,叛逆少年被逼的向文官集團低頭時候一樣,是在觸及正德大帝的底線!
從古至今,太監群體當中不能說沒有好人,但絕對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,九成九的太監貪婪、小心眼而且報復心理極強。
這群被閹之後沒了根的傢伙無法分泌雄性激素,嚴格說起來已經不算是男人,美色自然無法誘惑到他們,可是在壁壘森嚴的皇宮如果沒有精神寄託,那別說這群心理多少扭曲的人,就算是正常人都沒準會發瘋。
於是權勢和財富就成了太監們追逐的對象。
撇開其它朝代不談,可是在大明,一個太監哪怕權傾朝野,哪怕牛叉到了要日天日地日空氣的地步,比如劉謹比如魏忠賢,只要皇帝要他死,他就一定會死的比狗都難看。
立皇帝被凌遲,九千歲被逼上吊,馮寶被一腳踢出京城權利中樞就是最佳的佐證。
也就是說在大明當太監,哪怕混到了司禮監掌印、秉筆還提督東廠都不足以給這些大太監足夠的心理慰藉和安全感,皇帝卸磨殺驢不稀奇,自己伺候的皇帝一旦殯天,必然是一代新人換舊人。
什麼能給他們安全感呢?
黃金、白銀、珍寶、古玩和一切價值不菲的東西。
只有看到這些東西,他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權勢帶給他們的快感!
至於小心眼更是無需多言,這群人在文官的眼裏其實和臭水溝里的爬蟲沒太大區別,哪怕表面上畏懼,可骨子裏面還是極度鄙夷,太監也知道這點,所以扭曲的心態一直會讓他們覺得外臣看不起他們,鄙視他們,一旦讓他們坐實了誰敢背後說他們的壞話,那麼接踵而至的便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。
擋人財路,如殺人父母,張永身為內廷大檔,往日裏自然不會缺了孝敬,趙星州想要走通張永的門路,多半是靠趙瀚海在其中穿針引線,然後用銀子來開道,這樣的套路不要說是大明,就算是後世都一樣屢試不爽。
朱厚煒要出手滅了趙星州,那麼就等於是斷了張永的財路,當然憑朱厚煒的身份地位,他不可能會顧忌一個太監,但是他要考慮得失。
他離開京城已經六年了,距離可以產生美,也會帶來疏離感,時間越久,離得太遠,自然而然這感情就淡了,但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,張永未必有那個膽子挑撥離間他們之間的兄弟情,可他要是真狗膽包天呢?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陪在朱厚照身邊的可是張永,這就好像一位正直的官員也經受不住常年累月的枕頭風,最終走入歧途是一個道理。
朱厚照叛逆,性子放蕩無羈,而且喜歡鑽牛角尖,老是被挑撥沒準就會對他生出猜忌之心,這對朱厚煒而言絕對是得不償失。
差不多過了盞茶功夫,朱厚煒收回思緒,看着一眾正襟危坐卻又滿懷期待的眼神笑道:「諸位與本王都是老相識了,大可不必如此緊張,趙星州有取死之道,本王絕對不會姑息,但是本王喜歡師出有名,就算讓他上斷頭台,也要讓其死的心服口服。」
「王爺說的是。」眾商連忙同聲應和。
「這樣吧,趙星州的後台自有本王來料理,至於他本人這些年做過哪些惡事,諸如巧取豪奪、強搶民女、逼人致死還有販賣私鹽這些事你們去查清楚,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後來交給本王,本王要的是一擊致命!這件事辦好了,本王允諾,今後定會還你們一個滿門富貴。」
「謝王爺。」眾商大喜過望,趙星州是豪商,生意遍佈數府之地,能有這等成就,這屁股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屎,想要尋他的錯處簡直不要太簡單,退一步說,就算趙星州屁股擦的夠乾淨,他們難道還不能去糊上幾把?
泡製證據,栽贓陷害,辦法多到不知道該用哪一種。
永王的信用毋庸置疑,這許諾簡直就是白給的好處啊。
朱厚煒端了端茶盞,眾商見狀紛紛起身告辭。
「常東家稍留一步。」
常正陽腳下一頓,連忙上前,其餘商賈不明所以,卻只能滿眼羨慕的告退而去。
「王爺有何吩咐,常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!」此刻常正陽已是緊張到了極點,永王誰都不留,偏偏留下了他,對他而言或許是機遇,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敲打。
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儼然成了現在常正陽內心最為真實的寫照。
「常東家數月前在本王的錢莊拆借了三十五萬兩白銀,可是資金短缺,生意上遇到了難處?」
常正陽差點跪了…… 天氣晴朗,便關不住愛玩愛鬧的小孩子們,遊樂場里到處奔跑着同齡人的身影,維克多都快看傻了。
「去吧,好好玩!」尤葉拍了拍他,讓他和別的小朋友一起奔跑。
維克多卻瑟縮著不肯往前邁一步,嘴上卻說着:「我不愛和他們一起玩,我就喜歡自己玩。」
在家待得太久,維克多不知道怎麼跟同齡孩子相處,偏偏又是倔強的個性,不肯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。
尤葉也不急,牽着他的手到海盜船那裏站住,然後對幾個小孩子說:「拜託你們,可以帶他一起玩嗎?他叫維克多。」
小朋友們都很熱情,維克多遲疑地看向尤葉,尤葉悄聲叮囑:「你也知道,阿姨有小寶寶,不能坐海盜船,你可以和他們一起嗎?算幫我一個忙,不然我會擔心。」
維克多輕輕嘆了口氣:「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,不過我也不想讓你擔心,就和他們一起吧。」
尤葉抿嘴笑,也不說破,悄悄退到一旁,看到維克多起初很矜持,不大說話,排隊的時間比較長,後來他還是話少,卻已經融入進去,咯咯地笑了起來。
今天對於維克多來說,應該是快樂的一天吧,尤葉在一旁曬著太陽,望着維克多,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就在維克多坐上海盜船的時候,尤葉意外地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對熟悉的身影,正朝這邊走來。
趙澤初和薄仕奇也太low了吧,好好的兩天假期,竟然跑到遊樂場來玩,以前沒有發現,又酷又高冷的趙澤初,玩起來這麼幼稚!
要是以前,尤葉肯定跑上前匯合,高興還來不及,但現在她的第一反應是趕緊躲起來,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。
趙澤初要是知道她肚子裏裝着自己的球,卻帶着別人的球來遊樂場玩,肯定要將她罵死了。
而薄仕奇知道了,林昊楓就會知道,尤葉也不想節外生枝。
眼看兩人邊走邊聊,就要到近前了,尤葉趕緊躲到柱子後面,她又不敢走遠,怕維克多下來后找不到她。
趙澤初和薄仕奇坐到尤葉剛才坐的位置,薄仕奇諂媚地遞上一杯果汁:「親愛的,玩夠了吧?不然,我們去看電影?」
薄仕奇一個大男人,自然想去更浪(黑)漫(暗)的地方,在遊樂場有什麼意思。
「跟你玩真沒意思,如果尤葉在就好了,她啊,將來肯定是個好媽媽。」趙澤初望着眼前一個一個牽着小朋友走來走去的媽媽們,想到了尤葉。
「能看出來,真沒想到她那麼喜歡維克多,我看都恨不能帶維克多回白城。」尤葉的心思,連薄仕奇都看出來了。
「那怎麼行,尤葉會有自己的孩子……我是說將來她會有自己的孩子,再說沈茜維是那麼好惹的嗎?」趙澤初打斷薄仕奇。
薄仕奇不知她為什麼那麼激動,撓撓頭:「我就是隨便說說,尤葉怎麼會帶維克多回白城,昊楓也不會同意的,他不太喜歡維克多那孩子,不然這麼多年,竟然沒帶他回過白城,也沒跟我提過。」
「所以啊,尤葉怎麼能帶維克多回白城,林家人也不會接受的。」趙澤初嘆了口氣。
只有她最清楚尤葉的想法,觸景生情,替尤葉難過。
帶維克多回白城很難,讓尤葉放棄這個想法,以後牽腸掛肚的,也挺殘忍。
「別想不開心的事情,咱們接着去玩吧!」薄仕奇拉着趙澤初跑開。
等他們跑遠,尤葉從柱子後面走出來,心緒煩亂。
一想到要和維克多分別,她的心就好像被鑽了一個洞一樣,空空的。
她沒有留意到海盜船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,直到維克多走過來:「阿姨,咱們走吧。」
尤葉藏起心思,笑着問維克多:「開心嗎?」
維克多用力地笑了笑,點了點頭。
尤葉心裏亂,也沒有注意到,維克多笑得太誇張,好像在故意表演一
。 蘇輕沁的身後,應該說是唯一的男主持人看著舞台上的傅宴,眼底盛滿惡意的笑容。
只是這個時候,蘇輕沁幾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傅宴身上,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。
他不知道,接下來的事情傅宴很熟悉,熟悉到他已經經歷了好幾遍,到了沒興緻去應付一個小角色的地步。
因此,儘管他是知道了鋼琴鍵有幾個是被惡意弄壞了,他也只是平靜地看了幾眼,沒急著儘快表演
當然,他是不可能讓對方如願的,只不過沒了開始時的激情了而已。
可以說,幾世下來,傅宴面對很多事情的激情是越來越少。
就在下面很多人都覺得奇怪,後台邊上的男主持人越來越得意的時候,傅宴終於動了。
他的手就像是被上帝賦予了隨意就能彈奏出優美曲調一樣,流暢又華麗大氣的曲調一下子在空氣中擴散開來。
「怎麼……」
男主持人一聽這個曲子,差點脫開而出要說些什麼,只不過後來他又停住了。
蘇輕沁收回奇怪的視線,餘光隱晦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主持人。
沒學過鋼琴,也沒聽到鋼琴曲《至歲月》的人可能不知道,傅宴此時演奏的鋼琴曲根本就不是這首,而是另一首難度更大的《永恆歲月》。
蘇輕沁有點熟悉這個劇情,因為原著中也寫到這個插曲。
由於這是他人的恩怨,與她無關,特別是牽扯到的人是傅宴,她就更加不想理會。
不過原著裡面傅宴是直到演奏的時候,他才知道那幾個鍵被人動了手腳。
因此,原書里,傅宴最後的表演是有瑕疵的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雖然令一部分人意外曲子改變了,但是他的鋼琴能力是沒人不認可的。
儘管在場的有一些是音樂學院那邊的師生,也挑不出他彈奏的失誤來。
「啪啪……」
……
「啪啪啪啪啪……」
曲調磅礴的鋼琴曲一結束,如雷貫耳的掌聲響徹整個現場。